「愛情像風、像幽靈」
王貽興過去以愛情為題的小說和散文可不少:《關於愛情》、《寂寞寂寞就好》、出了六集的《原來戀愛》系列,還有去年底推出的《那件瘋狂的小事叫愛情》……他坦言,當中小說虛構的部份比較多,而散文則從身邊的事情和自身的經歷而來:「都是一些觀察、反思、經歷和社會的現象,也有對城市扭曲奇怪愛情的諷刺。」
或許有些人會覺得王貽興筆下的愛情比較悲觀、現實,他也說過不想寫愛情童話。不過隨著人生不同的閱歷,個人心態也漸漸起了變化:「見過愛情黑暗的現實,現在反而想單純一點。」而經過多年以文字探索、剖析愛情,在他心目中,愛情是怎樣的一回事?「愛情像風、像幽靈,見過、聽過,你感覺得到但觸摸不到。」
很多人會覺得寫愛情太通俗,而作為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的最年輕得主,王貽興給人的感覺總像流行作家多一點:文筆淺易,題材大眾化,然而細讀他的文字,卻可感到當中有點不一樣、有種文學的氣質。「有文學作品的態度,我也要與大眾去接觸。」夾在兩者之間,有人以為兩面不討好,他卻認為各有長處,文學作品讓他與讀者一同學習,而容易消化的流行讀物則能夠擴闊他接觸的圈子:「即使我想帶出一些message 給大眾,也先要令自己變成別人會看的人才行。」
文學:解釋世界的唯一工具
高行健曾經說過:文學是人生、人性的見證。同樣,在王貽興眼中,好的文學能夠讓讀者反思自己的人生、當下的處境:「尤如當頭棒喝,能夠帶來生命的衝擊。」對他來說,文學是理解世界的唯一工具:「這個世界有很多奇怪的現象,我解釋的方法便是文學。」
從小時候便開始講故事、畫漫畫,大一點在圖書館不斷的借閱中愛上文字,到大學時唸中大中文系,遇上恩師董啟章,第一本作品《無城有愛》得獎,開啟了作家之路……寫作可以說是王貽興的唯一:「不寫作的話,對我來說從事甚麼都沒有分別。」他說,這也是當初他會絕跡公仔箱的原因。
當然,在香港做作家是公認的艱難,如何維生是一回事,如何一邊工作一邊寫下去也是一個問題。這點,王貽興從他的「師傅」、香港作家董啟章身上,看到了一個示範:「我看到在香港做作家,如何有尊嚴地生存。」說到恩師,王貽興的語氣也特別帶幾分尊敬。董啟章是王貽興中大唸書時的教授,當時董正在一邊寫作、一邊教書,而王則被中文系的「重研究,輕創作」弄得心灰意冷,甚至想轉校。當王貽興遇上董啟章這位老師,除了得到後者的指導及鼓勵外,更發現了以寫作為職業的可能性,一直寫下去,今天我們才有機會讀到王貽興的文字。
寫自己的家族史
除了指導上的影響,文字上董啟章也是王貽興最喜歡的作家之一,此外還有台灣的駱以軍、張大春,以及日本的村上春樹。那他有沒有特別喜歡哪一類作品?現代文學?傳統文學?「好的文學沒有分界別。」王貽興說道,文學的種類難以時間、地域分割,只有風格、題材之別:「比較喜歡的,我想是探討人性黑暗面、以生命作主題的作品。」
閱讀以外,他平常也喜愛看電影、做運動,與一般人沒有兩樣。不同的是,日常生活往往成為他創作的泉源:「我都是從閱讀和生活中汲取靈感。」家庭也是他渴望寫的題材之一,不是一般的家庭故事,而是追溯整個家族史,他認為,這是他人生中一定要完成的題目:「我想寫關於自己家族史的故事,但還未有能力去寫。」